微博杂念·1-5月

　　多年前在广州网易工作，公司边上的棠石路有家交行的ATM网点，经常没现金可提。上去一插卡，哎哟没现金。每次我都会愤怒扭头，对准了ATM边上的摄像头大喊：“没钱就不要开银行啊!没有钱你就不要开!银!行!啊!”回想起来那时还挺萌的。

　　看到@Fenng 新写的“整天更新那些有什么用?”颇感共鸣。我写了4年产品博客，刷了3年产品微博，居然因为这个树敌甚多。即便从不夸奖自己，批评他人，闷头打字等人来看，还是会被视为喷子，视为“没有成功产品他也敢发声”。但其实写这些的付出远大于收益，驱动自己的无非是不吐不快的自得其乐罢了。

　　既有的社交网络固然强大，也有个潜伏的问题，就是在同一个社交网站待得越久，关注关系也就越发杂乱，从私密到熟人，从熟人到泛泛。Path也好，微信也好，Google+也好，都从“重组社交关系”这种潜在需求中获利不菲。但重组关系本身并不是卖点，而是其他卖点之下的坚实的地基。

　　所谓“团队建设”，其实技巧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什么呢?是领队的个性与喜好。比如一个严肃拘谨，古板苛刻的领队，学习再多团队建设技巧，也是在牛粪上插花。而另一个有趣的，性格活泼的领队，做这事就事半功倍。就像是所谓“企业文化”，大都是老板个人风格的投射一样。大喇叭喊大道理大都是骗人骗己。

　　上周末蝉小队集体体检，外科检查时有人被爆菊，有人拒绝了。体检回来，分别被叫做小紧和小松。再有人说「菊花一紧」的时候，就会被人说「是的，你的特别紧」。此后内部分成了菊花一紧派和一紧再紧派，今天外出吃饭，再紧派豪爽地点了菊花茶，吃啥补啥，当浮一大白。

　　讲点励志小事：

　　1、我们(唯一的)iOS工程师在项目进行到一半时，因(很紧急的)家事离队，这时iOS基础为零的前端，后端工程师从头自学接手，80天后蝉游记App正式版提交。

　　2、我做产品是从管理职位直接起步，创业后才学着做交互设计，35岁第一次画原型，写测试用例，也算是从头来过。

　　所以，转变来自你的内心。

　　两年前的这个时候，我正在暹粒旅行。逛夜市看见酒吧街2楼有位西洋长发美女，拿着一支啤酒坐在窗台上，胸大腿长，衣不蔽体，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，月光照在她雪白的颈子上……我当时好想一弹弓把她打下来。唔，原来已经过去两年了。

　　晚上和一位五六年资历的产品经理吃饭，一起吐槽这行当。我说，产品经理最大的不幸在于，他的成就主要取决于项目机遇，而好的机遇是非常非常少的。一年下来，全行业可能不足10例，又有几百个有段位的产品经理饿狗般拼命嗅着。以至于技能lv的提升完全无法改变我们的处境，风水才是王道。

　　前段时间听说有猎头开出40-60万年薪挖“产品经理”，不止一处，大约都是电商类的新公司，资本涌入，豪气干云。假如我找工作啊，这样的公司是不敢去的。大大偏离人力行情的产品岗位，通常也有大大偏离常识的业务目标。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，可奇迹不常有……接下来的命运怕是颇为凄凉。

　　单看产品岗位，说说我认为合理的月薪。产品助理4-6K，1-2年经验的策划6-8K，2-3年经验且可以独当一面的PM 10-12K，在这个基础上，资历好作品牛的资深PM 15-20K。其中的佼佼者+20%，极少数福利特别好的大公司再+20%，但路还没走顺的初创团队-20%。

　　关于创业团队的创始人薪资，我是这么看的：

　　1、在团队里处于中等水平，否则意味着你招不来能人

　　2、领低薪没问题，如果你家底殷实，否则长期过穷日子就太惨了，比惨不是竞争力

　　3、整体势头向上的时候，水涨船高，大家都加薪，创始人也不例外

　　4、整体势头向下的时候，创始人应该主动减薪

　　有段时间，我觉得我微博的timeline越来越无趣了，数量和质量都有很大下降，而且也不容易发现新的关注对象。这时，常规的看法是“微博正在失去活力”。但慢慢的，我多关注了十几个有趣的人，timeline一下子又好起来了。所以……其实是我自己失去了去积极发现好内容的活力吧。

　　微信火了以后，业界热捧张小龙，希望能取到真经。他接受的采访中，只有一句话是我特别赞同的，大意是“产品经理没法用方法论来培养，优秀的产品经理是无法复制的，成功的产品之道也是无法重用的”。这也是我对IT心灵鸡汤的看法——除了灌肠，别无他用。观点如屁，唯有案例讲解与数据分析是有价值的。

　　这个心灵鸡汤啊，一会儿讲“顺着自己的基因”，一会儿讲“克服自己的缺陷”;一会儿讲“坚持就是胜利”，一会儿讲“壮士断腕”;一会儿讲“细节是魔鬼”，一会儿讲“满足用户价值最高”……每次还能抖落出对应的明星产品案例来。真怕这些立论互相矛盾的明星产品，互相之间自己就会掐起来，往死里打。

　　又见一篇用心灵鸡汤灌肠的IT媒体文，大谈“相信自己内心的声音”。麻痹成功了怎么拍脑袋都是对的，失败了怎么谨慎决策都是错的。这让我想起汪曾祺的《异秉》，有人问发达了的乡邻：贵人可有异秉?贵人想了半天回答说：“我总是先解小手，后解大手。”提问者拍手赞道：“不是屎尿一起来，难得!”

　　经常听到有人提到“精英团队”这个概念，我觉得经验与能力这种东西不好远程评估，客观一点的衡量标准是：

　　1、小规模的团队协作

　　2、授权大，自由度高

　　3、内部分工粗放

　　4、对公司管理手段(奖惩/流程等)的依赖性低，主要靠内心意愿来驱动自己

　　普通职员和高级职员最大的区别，不在于经验或者才能，而是普通职员靠上级安排的任务来驱动自己，高级职员靠责任感与成长目标来驱动自己。

　　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工程师说，你们工程师自黑，还得劳神费力编很多段子出来。我们产品经理自黑就简单多了：汪!汪汪!汪汪汪汪!汪汪!

　　现在流行开微信公众号，我一直没开，就是想不出来每天能写点什么，我哪里有那么多东西写啊?今天又想了想，真开公众号的话，怕是只能隔三差五，夜深人静，微言大义地发一条「已撸」。4月28日晚23点，已撸。5月1日凌晨1点，已撸。5月5日晚22点15分，已撸。依此类推，欢迎订阅。

　　成都餐馆常有鸡肾供应，水煮，烧烤，或做火锅。一口下去，汁水乱溅，鲜嫩无比。结果昨天看见一篇蝉游记，讲阉鸡，阉下来那两粒宛然便是我平日吃的鸡肾的形状。大惊，上网一查，尼玛鸡肾果然是鸡睾丸。自言自语道：这……这他妈的便口爆了呀!

　　晚上和两年未见的高中老同学吃饭，分别是36，37，38岁。一见面我就指着人家说，哎呀你发际线后退这么多啦!哎呀你头发这么少啦!然后为平息怒火，主动撩起自己刘海说，你们看我发际线也退到这里了。话说20年前，我们还是高中生的时候，何曾想过这一日会谈论彼此的秃头问题……忽然间甚是心酸。20年前，我们谈论女人，「那个女生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」。20年后，我们谈论秃头，「头发要这样捋才会显得略多一些」。他妈的，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。

　　照我看，互联网产品界面和交互级的模仿都不算抄，学习而已。复制人家独特的系统，玩法，模块，这算抄，但不严重。一整个产品不加改动的高仿过来会令人失望，但也罢了。真正瞧不起的是高仿后又给做砸了，或持续平庸，缺少值得称道的差异点。“创意的分裂繁殖”是互联网活力的源泉，而非创意的垄断。

　　不要算糊涂账，细细地厘清怎样才叫做“产品抄袭”，是相当考验同行逻辑能力的一个命题。在这个问题上大多数人用道德优越感替代了复杂的逻辑判断，最终的逻辑混乱，先入为主，固执己见，其实和“抵制日货”是很有得一拼的。

　　常有人评论面向屌丝的，界面很挫的成功产品，说这才叫接地气——但他们解释不了这些产品在演变过程中，渐渐就变漂亮了，时髦了，而主体用户还是过去那些屌丝(比如QQ旗下系列产品)。所以屌丝就接受不了精美简约大气吗?怕是说不通。

　　pm很重要的一件事，就是理解不同类型的用户，在不同应用情景下的心理活动。你可以不赞同他们，不搭理他们的需求，但不可以不知道，不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。看见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用户反应，应该抱有强烈的好奇心，而不是“我不认为!”“怎么可能!”“是水军吧!”比如说，哪怕我大骂一个产品点的时候，如果有真实用户站出来说“我可不这么认为”，我就会立刻安静下来，询问他的感受，了解是否存在我还不了解的另一种用户逻辑。这结果可能不影响我个人继续骂下去，但它会让我知道，我的观点也并非唯一真理，甚至未必是主流意见。

　　看到腾讯CDC重新定位的小道消息，想起以前跟UED打交道：

　　1、求人家分配设计资源，二十多人的产品团队，4个项目，分到1.5-2个UI设计师

　　2、成天催活儿，但与设计速度无关，别的项目任务会零零碎碎地插进来，时间很不可控

　　3、鼓动设计师对产品多投入感情，而不是“最近又接了个单”

　　所以我是支持设计人员跟产品团队绑定的，效率高，齐心。当然我也理解设计人员遇到不专业的产品团队，没人撑腰，觉得自己被蹂躏，被欺凌那种屈辱感;但产品团队跪舔UED，求求你分给我足量的设计资源，我也有屈辱感对不对。此事难两全。

　　说到UED，发点牢骚。好的设计师遇到糟糕的产品经理，背后大骂那个PM是傻逼，这是常见事。糟糕的设计师遇到好的产品经理，满足不了对方的合理需求，背后也会大骂那个PM是傻逼。最后你猜怎么着?整个UED同仇敌忾，强烈共鸣，觉得产品经理都是大傻逼——傻逼们下辈子投胎去贵州花江吧!

　　前几天运营妹子们问，为什么微博加V会加速粉丝数增长呢?我几年前讲过，再重复一次。关注行为本质上意味着“认同感”，希望从你这里获取信息，而加V有助于在极短时间内建立对你的“身份认同感”，这是认同感来得最快的方式。否则，得连看你多少条微博，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，再下手关注，那多难啊。这也是我拒绝加V的原因。身份认同感是相当廉价的，并非真的认同我这个人，当看到我发布他不喜欢的言论时，更容易破口大骂，而攻击有身份的人，无疑也比攻击无名人士更能激发战斗热情。我这个人不太耐骂，所以不加V，否则评论里一定多许多这样的话：

　　“你看那个xx公司的总监还腆着逼脸卖萌?逼格太低。”

　　“xx公司怎么会用这种重口味的变态，Xceo脑子进水了么?”

　　“xxx产品的创始人就这个水平啊，呵呵。”

　　“成天说这种屁话，怪不得你的xxx产品做得这么烂。”

　　——你们看，多烦呐。

　　我觉得「追求极致的产品体验」这句话，本质上和「失败是成功之母」一样，都是屁话。有多少被大口号洗脑的扭曲的产品观，有多少被心灵鸡汤灌醉的热血青年……我可是信概率的。世界500强设计团队说，要追求极致体验，这倒是有可能;但身边随便一人也这么讲，概率就极低，普通人高谈阔论宏大愿景，只是过过嘴瘾。就像大街上到处有人讲，我要赚钱，赚大钱，都没问题。但人人都严肃讲“我要赚够1亿，35岁前退休”，听着就很不耐烦。就我个人而言，做不出什么“极致体验”，我只想做“比现在更好的产品体验”。当然，这颗行星上不乏在宏大愿景(名人传记)鼓舞下，觉得自己终有一日鲤鱼跳龙门，麻雀变凤凰的人。祝你们好运。

　　在趣玩买了7件招财猫的碗，打算蝉小队一人一个拿来吃午饭，寄到公司才发现，不是7个碗，是7×5=35个碗。当场就傻眼了，敝司没钱招那么多人呐。碗寄来的时候我恰好不在，同事签收后打开一看，也傻眼了，背后对我指指点点。直到第二天，我一见碗就惊叫出来，他们这才拍手说，万幸，原来这家伙没疯。

　　关于丁锦昊到此一游以及类似的事件，有个无耻逻辑叫“将心比心，如果你家人放在他这个位置……”

　　答：把一件混账事情硬栽在我家人身上，然后我仿佛被迫害妄想症一样，觉得自家人迟早也有如此糟糕的一天，不如网开一面，你未来放我一马，我现在放你一马……

　　屁嘞!对就是对，错就是错。奖就是奖，罚就是罚。将你麻痹心，比你麻痹心。

　　前几天跟同行聊天，他说，大公司出来的创业者大部分先看细分市场，觉得这个细分领域有空间，有想象力，然后再去找在这个市场里落地的方法。我说，我是相反的思路，先看怎么落地，能解决什么具体的问题，再琢磨这个具体的产品有什么商业前景。没前景的想法攒一堆晾着，有条件再玩票;遇见有前景的就挽袖子上。这两种思路，做成事儿的人都很多，难分伯仲，但就我所见，大公司出来的人确实前者居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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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今年患上了焦虑症，嗯……焦虑症。发微博也少了许多，只有周末精神放松的时候，才有心思写点什么。平时对着微博输入框，两眼发直，脑子里空空如也。有时甚至一两天都不发一条微博。

　　创业是件满苦恼的事儿。

　　但我最近差不多想开了。

　　1月蝉游记App正式版发布;3、4月对App进行了两次交互架构层的大版本迭代，顺手改了网站首页;下一波大动作会在6月放出来。

　　这半年还死死抓住设计师，把去年构思的4款新App出了全套PSD，和旅行全无关系，互相之间也没关系，所以没时间来研发。可心里总是牵挂着它们。在商业上未必有多大潜力，只是符合“带感”“独特”“轻盈”这三条我创造App的标准罢了。